北京舞蹈学院有图书馆吗(北京舞蹈学院图书馆图片)
来源:好上学 时间:2022-08-25
孙颖
孙颖,男,1929年4月16日——2009年12月3日,黑龙江讷河人。中国舞蹈理论家、教育家、编导家,曾任北京舞蹈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汉唐古典舞创始人。1951年入中央戏剧学院舞蹈系舞运班学习,毕业后留校;1953年转中央歌舞团舞蹈教学班,在古典舞组学习、研究戏曲舞蹈;1954年入文化部舞蹈教员训练班学习,毕业后任北京舞蹈学校中国古典舞教师兼教研组副组长,同时开始收集、研究中国古代舞蹈史资料;1979年任《舞蹈》杂志及《舞蹈论丛》古代史专栏编辑;1981年起历任北京舞蹈学院图书馆馆长、史论系主任等职;2000年受聘于重庆大学,任舞蹈系主任;2001年创建北京舞蹈学院“汉唐古典舞教研室”招收本科生。
他曾为电视剧《唐明皇》《三国演义》《司马迁》《炎黄始祖》等编舞,创作了舞剧《铜雀伎》2版,《寻根述祖谱华风》系列历史组舞3台,其中《踏歌》《谢公展》《相和歌》《楚腰》等成为常演不衰的经典节目。2006年,孙颖被评为第二届北京市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奖,2015年结集出版个人专著与视频成果《孙颖文辑·中国汉唐古典舞》。
本文节选自《人民艺术家》杂志第201912期,内容有删改。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舞蹈史上,有这样一位艺术家,他将一生的精力凝结在对中国古典舞蹈的研究上;他在磨难之中仍心系舞蹈事业;他通过近半个世纪的努力,创建了中国汉唐古典舞流派。北京舞蹈学院原院长李续评价他是“无愧为北京舞蹈学院永远为之骄傲的大师,是一位用生命谱写舞蹈赞歌的学者”。与他共患难的作家杜高先生曾用“挣脱镣铐的舞人”来形容他,与他相濡以沫近50年的夫人秦幼壁,不仅称他为先生,更将其视作“难友”与“良师”。他就是中国著名舞蹈理论家、教育家、编导家——孙颖。
磨难中不忘学习孙颖自幼与艺术结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时,他就开始从事新文艺工作,并接受严格且系统的音乐形体和戏剧表演训练,先后演出多部话剧。
1951年,孙颖被选为中央戏剧学院舞蹈训练班的一员,师从新舞蹈事业的先驱吴晓邦先生,并相继就读于中央戏剧学院舞蹈运动干部训练班和北京舞蹈学校的舞蹈教员训练班,后担任新建的北京舞蹈学校中国古典舞教员兼教研组组长,在舞蹈教育理论家叶宁的领导下编选中国古典舞训练教材,开始了他为之奋斗终生的中国古代舞蹈史和中国古典舞的建设工作。
1951年,中央戏剧学院舞蹈运动干部训练班合影(右起第四为孙颖)
然而时代的动荡与命运的不公考验着这位有志之士的诚心,给他原本平坦的人生路上放了几块绊脚石。
1958年,孙颖被下放到北大荒,这一去就长达20几年,期间他几经生死,艰难坎坷。但他却从未停止过思考,甚至练起了功夫、谈起了学术、拜起了师父。那时,孙颖身边不乏知识分子与卓尔不群之辈,因此,他不惜多付出自己的体力,只为了争取到一个能朝夕相处的“师父”。他回忆说:“因为争取到一个朝夕相处的老师,竟然在我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几个月中,搜罗起支离破碎的一切时间,学了一遍《中国哲学思想史》,而且有老师的讲解引导,成了峥嵘岁月中尚可自我安慰的一部分生活。”
不仅在学术上下功夫,在专业上,孙颖更是一刻也没有停止保持舞功:“为了保持一个跳舞的身材,我自编了一套长穗剑。又把学过的长拳和查拳混编为一个活动筋骨的套路,每天或者隔三岔五地练一练。”
孙颖
苦中作乐支撑着孙颖走过20余年的曲折之路。1979年,他终于赎回了清白之身,回到了北京。这些年的苦痛经历并没有动摇他对舞蹈的赤诚之心,反而使他对祖先的舞蹈多了一份理解,多了一份体悟。孙颖暗下决心,开始构思大型舞剧《铜雀伎》,尽管面对种种阻隔与拒绝,遭受很多冷眼与嘲讽,但他仍初心不改。终于,舞剧《铜雀伎》在1985年进行了首演,由此开启了孙颖对中国古典舞蹈的探索与创新之路。
开启中国古典舞探索对于中国古典舞,孙颖有着自己的坚守。自芭蕾传入中国以来,舞蹈界的“西化”现象屡见不鲜,好似始终脱离不了西方芭蕾这只“拐棍”;中国古典舞的民族性深受身体语言匮乏、审美风格多元、教材“舍近求远”等问题的困扰。这些困扰引发了孙颖对中国古典舞建设的思考,从而另辟蹊径开启了汉唐古典舞。
“艺术体系必然是文化体系”,这是孙颖对中国古典舞乃至所有艺术门类的清晰定位。汉唐古典舞创立之初,他就坚定指出:“(要)创建、形成我们自己的艺术体系,包括我们的技能、技法,扔开‘拐棍’,走自己的路!”其中的“自主创新”便是他创作的出发点,也是他一直追寻的事业初衷。
1986 年,孙颖在中国歌剧舞剧院排练第一版《铜雀伎》
孙颖对中国古典舞教学的理念与方式有清晰的认知与思考。他寻根溯源,找寻舞蹈文化之母体,而后又敢于创新,在当下的表达中寻求课堂与舞台的连接桥梁。20世纪90年代初,他在教材大纲的制定上与邓文英、迟凯等进行研讨,并产生了“担山、亮翅”等舞蹈术语。其中的“亮翅”手位(即双手位于身体两侧90度,手腕微微提起,肘部微微下垂)曾被误以为是芭蕾舞七位手的变形,但该动作实属巧合,孙颖在编创此动作时考虑自古以来文人雅士身着宽袍大袖,风流倜傥的文人气度,以及中国古代对于鸟图腾的神秘崇拜与身着鸟羽渴望沟通天地、神灵的历史心态,才将双臂旁伸,展翅而舞的形态进行摹象,并首先在创作中予以展现,而后再融“何必捧着金饭碗要饭”之文化血脉形成的骨气体现在了课堂里、舞台上,甚至是生活中。
2019年6月27日,由北京舞蹈学院复排的大型舞剧《铜雀伎》
孙颖的教学理念,文化型的培养方式,使得汉唐古典舞专业在他及一代代汉唐舞人的努力下,不断繁荣壮大,学生像蒲公英一样,分散到祖国各地,落地生根又开花。从开始的重庆、北京,再到天津、深圳,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地方与更多的学生将汉唐古典舞传承并发扬光大。而由孙颖极力推行的这套“汉唐古典舞人才培养模式”也获批教育部、财政部2007年度人才培养模式创新实验区建设项目,至此得到了国家的认定。
继承传统,推陈出新1997年,女子群舞《踏歌》首演,并在翌年获得首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创作金奖,而这部优秀作品的编导正是孙颖。2016年4月29 日,联合国邮政管理局为纪念世界舞蹈日,将印有《踏歌》舞蹈形象的邮票面向世界发行,人们不禁赞叹中国舞蹈的魅力,《踏歌》也作为文化符号将中国舞蹈推向了全世界。
孙颖打破了固有的审美范式,突破了创作模式上的限制,找到了中国传统舞蹈自身的审美范畴进行创作,真正在向历史的纵深探求过程中,为中国人的思想意识与身体规范找到了一种皈依。他先后创排两版《铜雀伎》,后来又排演小型作品,在1997年、1999年、2004年分别将“寻根述祖谱华风”之一《炎黄祭》、之二《龙族风韵》、之三《孙颖舞蹈作品晚会》推上舞台,以组舞的形式展现历代舞蹈的风韵,将诸多经典舞作呈现出来。他说:“我之所以有此胆量,是自觉我背后紧紧依靠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中华文化。人家搞创作,考虑得比较多的可能是技法,我创作《铜雀伎》考虑的是历史和文化,是形象、是特色。”
孙颖与夫人
诚然,在孙颖的舞蹈作品中我们很难看到套路与技法,但他编创出来的作品确实暗藏着一种无技之技,而这种“技”实质是神、是情,也正是这份情,打动了观众,使得“汉唐古典舞”流派在艺苑舞坛上寻得一席之地。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2009年12月3日凌晨,孙颖因肺癌加之长期工作劳累病逝,可就像威克家所言:“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先生虽然仙逝,但其汉唐古典舞的精神犹存。
孙颖为学生讲解动作
汉唐古典舞是孙颖倾其一生创立的学派,也是他艺术观念的集中呈现,在面对诸多历史偶然性与艺术实践性的交错下,他选择了一条极为艰辛的创业之路。但也正是他所坚定“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信念,为后辈留下了无数宝贵的财富与继续探索的空间。同样,这位艺术大家执着于舞蹈这份事业的坚定信念与其浸润在每一位汉唐学子身上的精神将永不消逝。
经常会有人问汉唐古典舞的精神是什么?正是开创者孙颖带给汉唐学子文化上的自信,他一生的种种努力,激起了后生们探求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热忱。中国舞蹈不仅仅要作为一种文化符号代表着中华民族,更要使这种符号激发起国人的认同感与文化自信。
孙颖
孙颖先生于苦难中赤诚地坚守,把舞蹈理想熔铸在生活的每个细节之中,他在人生的风雨中,体悟着先祖的舞姿与思想,将古代诗词文献、汉砖、书画中的舞蹈变为真实的腾踏复往、衣袖飞舞,转身之间的回眸一笑,完成了作为舞者的求索与使命,使中国古典舞得以延续与发扬。正如他自己所讲:“我们很难通过贝多芬、柴可夫斯基、巴兰钦和邓肯后裔来激发我国人民的爱国情操,推动我们民族的凝聚力以及爱乡土爱祖国的感情,所以才提出振兴民族文化。”而对外来的文化、艺术,我们可以感受、理解、欣赏甚至痴迷,但却始终无法产生像对自己本土文化的那种浸入骨髓的文化认同感与自豪感,这才是民族艺术的力量。